於麗見蕭翎走了，拿著書和姜宇航過來同林舒繼續晚自習了。他們三人天天待在研究所也沒事幹，就申請了課本自學。

在學校裏幾個人都是逃課的主，誰想著跑這來當起好學生了。

今天晚上是於麗負責講線性代數，其他倆聽著。於麗講了沒兩句，就見林舒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，道：“蕭翎都給你說什麽了？”

於麗還真挺擔心張垚那幫人真把這倆當需要□□的小白鼠了，一看到蕭翎來就緊張。

“他說，額，馮穎也有異能，空間異能。”林舒猶豫下，道，有一種在偷打小報告的感覺。

於麗和姜宇航的反應都差不多，先不敢置信，反應過來後義憤填膺。

“原來那麽多沒了的吃的都是她偷著拿的！我說那次我明明看到那邊貨架上是滿的，一轉眼就不見了，馮穎非說我看錯了！”姜宇航氣憤道。

“賤人！我錯了，我一直以為費文澤最賤，我錯怪他了！”於麗罵罵咧咧道。

“她，她也挺慘的，你們別氣了。她偷拿的東西都被別人逼著交出來了，自己也差點死了。”林舒道。

“活該！”於麗道，“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，誰逼的她，我要去給那人上香！”

“好啦好啦，不說這了。咱們繼續上課吧。”林舒翻開書，討好地看著於麗道，“於老師，咱繼續講吧！”

於麗只以為林舒又想起被費文澤甩被馮穎劈腿的事了，只好按捺下怒火，繼續上課了。

這次輪到姜宇航心不在焉了，於麗瞪了他好幾眼，最後把他攆出去做俯臥撐了。

姜宇航將頭靠在冰涼的地上，曾經他怕馮穎餓肚子，好幾次偷著塞給馮穎吃的。現在想起來，真是如同吃了狗屎一樣惡心。他對不起於麗和林舒，卻又不好意思開口，郁悶得一宿沒睡。

於麗呢，氣得一宿沒睡；林舒則心煩意亂得一宿沒睡，第二天一早起來，三個人全都無精打采盯著黑眼圈，讓李娜等人以為他們三身體在A－231元素的影響下出什麽狀況了，拉著他們做了一堆檢查，最後發現元素含量沒有變化，各項指標也沒有變化，才松了口氣。

地下深處某個實驗室裏，蕭炎躺在床上，一個護士在給他註射某種血清。

程朗抱著胳膊在一邊站著，眉頭皺得緊緊的。他臉色是極不健康的青白色，脖子上青筋暴起，雙手的指甲一點血色都沒有。

自白頭山回來後，他們都仿若變成了活死人般，新陳代謝降至最低，用騰飛的話說，他們仿佛被施展了龜息大法般。

如今他們每天只能服用少許流食，連抽血都要珍惜的抽，抽出來的血液也粘稠得厲害。一開始研究人員主要是想研究他們身體有無異常，都受到了什麽影響，現在研究人員天天忙的就是如何保住這些人的命，尤其是蘭溪。

現在第四基地已經只剩下四個飛行員了，基地的最高領導人蕭江海已經向第三基地申請讓他們派飛行員過來，第三基地的程衛國扛著軍部的壓力送了兩個人來，半路上被喪屍鳥群襲擊全犧牲了。現在倆基地的上層官員還在為這事吵架，誰也不敢再輕易派飛機出去，對剩下的飛行員更是看得比自己的官途還重要。

“彭南狀況不太好，不知道是嚇的，還是因為他曾見過那晶體，身體受過什麽影響。趙老把老四和他放一屋了，想指望老四能好好開解開解他。”等到護士端著托盤走了，程朗慢吞吞道。

“我感覺倒是挺好的，就是現在沒辦法繼續做訓練了。也不曉得阿翎怎麽樣了。”蕭炎道。

“白頭山上已經沒有A－231元素了，帶回的植物、土壤、空氣、水質等樣本和其他地方的也沒有區別。骨灰也是，喪屍的骨密度比人類稍低，除此之外也沒別的異樣了。奇怪了，那我們是被什麽感染了呢？”程朗仿佛自言自語般道。

“那個馮穎呢，她的檢測結果怎樣？”

“除了精神能力值比普通人高，被認定為一級能力者外，沒別的了。阿翎和林舒最新的檢查結果也沒有什麽變化。”程朗靠在墻上，習慣性地摸了摸口袋，然後想起他已經被剝奪了抽煙的權利了。

“第三基地不是新接收了一個被喪屍化的異能者嗎？她的出現會不會對我們的研究提供一些幫助？”蕭炎問道。

“你說褚茜茜？她的情況和我們不太一樣。我們是像死人，不是像喪屍，基因序列也並沒有改變。”程朗聳聳肩，不以為意道。

“你有提升我弟的保密權限嗎？”蕭炎冷不丁問道。

程朗看了他一眼，道：“蕭將軍不認為他應該知道太多，以張叔的推測，阿翎真的和A精神體有什麽精神上的共鳴的話，他能感知A精神體，相應的A精神體也能感知他。阿翎能獲得現在這樣的自由度已經是蕭將軍給自己兒子開了特權了，他又不是□□暴君，能在基地裏一手遮天。之前犧牲的那倆飛行員的事還沒掰扯清呢，若不是五級喪屍有要進攻第四基地的意圖，在這個關鍵點上不可能臨陣換將，他恐怕就要被停職了。”

蕭翎搖頭：“女媧的精神能量值達到了突破五級的臨界點，她同A精神體到底是什麽關系，我們現在都不知道。五級喪屍為什麽想要攻擊第四基地，難道真的只是因為天眼嗎？他們會不會也是沖著林舒來的？林舒與女媧又是什麽關系呢？A精神體它到底是要往哪個方向去進化，它能不能受到阿翎的影響，向著我們所希望的方向去進化？白頭圈已經在縮小了，越來越多五級喪屍的出現，A精神體已經不能喪失了對白頭圈的絕對掌控。若不是白頭圈裏已經沒有了喪屍，天曉得501和502會不會進入白頭山。而為什麽它們倆都沒有去吃掉A精神體，是A精神體不值得它們去吃，還是它們吃不動A精神體？”

程朗道：“難道你覺得，進化的鑰匙不在第三基地那兩個異能者的身上，在白頭山和第四基地？”

“進化的鑰匙未必一把，要開的門也未必一扇。喪屍、人類、異能者，他們完全可以向著不同方向去進化，然後看看到底誰更有競爭力，誰才是最終的勝者，亦或是我們能夠共存。第三基地的研究陷入瓶頸有一陣子了，他們都敢用夏曦西和陳小藝，敢讓夏曦西出去殺喪屍升級，敢讓陳小藝在空間裏放幾萬人，也不怕陳小藝哪天真的精神失常了，她空間裏的人都要跟著沒命。我們也必須要大膽一些，現在根本就容不得我們優柔寡斷，顧忌這個顧忌那個。”

程朗笑了笑，道：“我知道了，我會和將軍說的。”

回到自己房間，程朗通過床邊的通訊器道：“聽見了嗎，他還是堅持。將軍，您遲遲不肯用阿翎，是不是因為他是您的兒子？”

“你們都不了解他，這小子心裏沒什麽善惡之分，尤其是對我這個當爸爸的。他若是陳小藝、夏曦西、亦或是林舒那樣的性子，我怎麽可能不用他？我怕他暗地裏使壞，他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。我有時也在想，他是天生這樣，還是都是因為我。”蕭江海疲憊的聲音傳了過來，“我不能讓他成為人類的罪人。”

“林舒麽。”程朗重覆道，“將軍，我覺得我們可以通過林舒去影響阿翎。阿炎說的有一點沒錯，女媧和A精神體要的都是林舒，根還在林舒身上。她的性子柔弱，但是在大是大非跟前還是能立住的。阿翎頂多就是騙騙她，卻不可能動搖了她的立場。”

“她，她還覺得阿翎是小天使呢，唉。”蕭江海忍不住笑了，“我再和張垚、張蘿他們姐弟倆商量商量吧。”

“您快些吧，根據褚茜茜帶回來的情報，最遲十月底，五級喪屍就會對我們發動進攻。那時候我們就太被動了。”

“衛國說了，會將‘超級堡壘‘霍軍借調給我們保護天眼，他會和夏曦西、薛洛一起被護送過來，還有一批最新研制出的糧食種子。我是真希望他們能派陳小藝送點糧食過來，但是第三基地不可能同時派出最重要的兩名異能者過來。”

“薛洛？那個有飛行異能的飛行員？他就算被調來的？”程朗想了想，道。

“嗯，反正人來了我就不會放他回去了，我和老趙已經談好了，薛洛還是第二基地的人呢。衛國說是要派2000駕戰鬥機來，可一半是用航母運過來的。飛行員他只能派1200人來，一多半都是新手，戰鬥一結束就又要帶走。我是真沒辦法了，哪怕用十個陳小藝去換十個飛行員我都願意，可是我沒有十個陳小藝。”

第四基地因為是剛建成沒幾年的，配套的部隊設施一直都在按部就班的籌建階段。它總共也就只有4000名官兵，末世一開始還派了1□□去陸地搜尋幸存者。這些人大多都進入了白頭圈，然後就在A精神體的指揮下被喪屍們群起攻之，幾乎全都犧牲了，連送他們的戰鬥機也大多墜毀。

這也是為什麽第四基地是最先發現白頭圈異狀的，陳小藝帶回來的幸存者的報告不過是印證了他們的想法。也因此第四基地的飛行員缺得厲害，現在已經死到只剩下四個人了，其中一個還半只腳邁到棺材裏了。

“好了，你一會再去看看蘭溪，別讓他老鉆牛角尖了。我覺得他就是嚇的。”蕭江海最後道，滴的一聲關閉了通訊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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